通过研究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、蓝色起源(Blue Origin)公司以及其他太空探索领域的先驱,作家蒂姆·费恩霍尔茨(Tim Fernholz)总结了它们颠覆这个领域的方式,即制造更高效火箭以节省大量资金。
今年2月初,SpaceX发射了猎鹰重型火箭,这是近年来太空探索史上最好的公关活动之一,这不仅仅是因为马斯克的火箭公司将特斯拉跑车送上了天堂。数以百万计的人观看了发射盛况,并看到SpaceX试图将这三个火箭助推器带回地球。不幸的是,第三个助推器在距离海上无人降落平台几米远的地方坠毁。
然而让所有人感到兴奋的是:这家私人空间公司展示了其巨大火箭,并承诺以极低的价格将大量的有效载荷送入太空。美国宇航局(NASA)似乎对猎鹰重型火箭的兴趣不大,然而最终,它可能不得不跟随SpaceX的脚步。
几年来,私人太空竞赛始终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,许多地球上最富有的人都把自己筹码都推到了桌子中间,试图让自己在竞赛中独占鳌头。
这就是Quartz记者、作家费恩霍尔茨在他的新书《火箭亿万富翁:伊隆·马斯克、杰夫·贝索斯以及新太空竞赛》(Rocket Billionaires: Elon Musk, Jeff Bezos, and the New Space Race)中所要探索的。费恩霍尔茨
最近接受专访,谈及马斯克、贝索斯以及其他大亨为赢得这场竞赛付出的努力。采访摘要如下:
问:你为什么要写这本书?
费恩霍尔茨:因为这似乎是一段历史中的重大事件,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。这是人类与太空打交道的关键时刻,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故事,它对未来也有很多启示。
问:为什么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?
费恩霍尔茨:我觉得很多人视这些亿万富翁以及他们创办的公司令人觉得怪异,或者认为他们无法取得成功。但在过去的5年里,我们看到这些公司证明了它们是新一代的太空探索公司,它们可以做NASA做的事情,甚至是NASA做不到的事情。
问:听起来好像你认为这些人应该被认真对待,将他们视为航天领域的新玩家?
费恩霍尔茨:的确如此,而且我认为航天领域的任何人都会承认这个客观事实。如果你理解SpaceX对全球卫星发射领域的影响,你会发现,欧洲卫星发射公司Arianespace、波音与洛克希德合资企业United Launch Alliance都已经因SpaceX的成功而大幅修改各自的商业计划。SpaceX也为很多愿意相信其商业模式的新公司开辟了很多机会。
问:你认为SpaceX为何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?他们真正做的哪些事帮助它们取得如今的地位?
费恩霍尔茨:这取决于两个不同因素:一是它们的业务都是从零开始,没有陷入当前的行业问题中,采取全新的融资模式、转包模式,且不信任现有组件。他们信奉的理念是:让我们尽可能便宜地做这件事。二是它们愿意承担NASA不愿意承担的风险,特别是在投资可重复使用的火箭系统上,这使他们的航天器比竞争对手便宜得多。
问:猎鹰9号火箭已经发生多次爆炸事故,你是否觉得他们始终保持有足够信心,认为他们的努力最终会成功?是否曾失去过信心?
费恩霍尔茨:我想他们会说:“如果我们下周不能成功地发射这枚火箭,我们就会用光钱,然后关门大吉。”但我认为,他们始终相信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。不同之处在于,如果美国宇航局有可重复使用的火箭项目,并且像SpaceX那样发生多次火箭爆炸事件,国会很可能会要求取消这个计划。但是由于SpaceX是由马斯克控制的,他坚持了下来。
问:这场新的太空竞赛有什么意义?
费恩霍尔茨:马斯克和贝索斯都在努力研发更廉价的火箭,并为此投入了数以亿美元资金。此外,SpaceX、OneWeb、波音、LeoSat在内的许多公司也在试图打造庞大的卫星网络,同样投资不菲。这些人可能希望将人类送入太空,并建立永久性基地。虽然这些目标还很遥远,但他们正在构建能够帮助人们实现它们的工具。我认为你必须仔细看看他们在做什么,然后不得不承认:“好吧,这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一种可能性。”
问:私人太空竞赛对NASA这样的国家机构意味着什么?
费恩霍尔茨:一方面,这意味着他们能够以比过去便宜得多的价格进入太空,同时能更频繁将太空探测器发射到其他星球上以进行研究。另一方面,这将意味着美国载人航天项目的回归,这将是自2011年以来的第一次,波音和SpaceX分别将于今年晚些时候和2019年初送宇航员进入太空,促使他们重新思考自己的使命。
重型猎鹰火箭于上月发射时,为美国宇航局敲响了警钟,让他们意识到这些私营企业同样能够完成重大太空任务,就像运行世界上最大的火箭。他们需要考虑:“政府最好将资源集中到哪些领域,以及如何利用私营部门实现目标?”
问:最终,你认为这场私人太空竞赛能给公众带来什么好处?
费恩霍尔茨:你可以纳税人的身份看待它,随着SpaceX进入并颠覆了这个市场,现在政府为发射军用卫星或GPS卫星支付的费用要少得多。由此来看,SpaceX做的事情非常重要。我认为在不同的卫星商业模式中,有很多可以使互联网连接更便宜,使收看电视、物联网更便宜,而且太空对于我们的生活是至关重要的。实际上,每个金融交易都是通过GPS系统进行的,美国军方也依靠太空来完成任务。所以我们对太空的依赖程度远比想象中的更高。
问:读者最惊讶的是什么?
费恩霍尔茨:让我感到惊讶的是,许多非太空领域的专家曾尝试创办私人企业,试图推进太空飞行和开展更多太空活动。在上世纪80年代,曾经有许多尝试但最终失败的公司,20世纪90年代同样如此。只有在新一代公司中我们才看到有些取得了成功,这就是为什么它值得关注的原因。
但是我偶然发现了NASA经济学家亚历山大·麦克唐纳(Alexander McDonald)的工作,他整理的数据集显示,富人(多为亿万富翁)早在100多年前就已经在私人太空探索方面投资。早在18世纪,他们开始投资建造巨大的望远镜,加州最富有的人在19世纪建造了巨大的望远镜天文台。如今,世界首富杰夫·贝索斯(Jeff Bezos)正在建造巨大的火箭来帮助建造太空站。所以历史趋向于自我循环。
问:你写这本书觉得有趣吗?
费恩霍尔茨:我获得了很多乐趣。我去了很多火箭发射现场,那真的很酷。我参观了许多高科技设施,那里的人比向我解释火箭科学的人聪明得多,我觉得这很有意思。我遇到了很多对太空和未来充满激情的人,这总是令人感到兴奋。我还去见了马斯克,这同样很有趣。